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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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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回到了青鸾轩,推开房门,却见到房内烟雾缭绕,柳妃正用着双层盘炉煮东西。

见宁远归来,众人皆一喜,冉贵妃从盘炉后探出头来:

“宁宁,你回来了!”

宁远诧异道:“娘娘,您可是好了?”

冉贵妃嘿嘿一笑,挠挠头道:“抱歉抱歉,那天吓到你了,我暂时没什么问题了。宁宁,快来和我们一起吃火锅。”

柳妃慈祥地笑道:“是为了庆祝小冉病情稳定,可以自由活动了,我们几个便凑在一起想了一会,把打击召集起来吃好喝好的。”

柳妃显然比其他妃子大了许多,说话却语气和蔼,令人如沐春风。

宁远朝柳妃恭敬地行了一礼,笑道:“原是如此。”

绿珠弱弱地举起手来,朝宁远弯了弯腰,心惊胆战地说:“小主,贵妃娘娘,奴婢为你们再添些碳火来。”说罢,她起身想走,却被冉贵妃一把摁在座位上。

冉贵妃弯腰用火钳夹了些碳,面露不悦:“我来就好啊,你就和我们一起吃吧。”

绿珠几乎要哭出来了:“使不得,使不得啊娘娘,哪有仆人和主子并排吃饭的?奴婢,奴婢实在是不敢,奴婢惶恐啊!”

冉贵妃挥挥手:“有什么使不得的?你看我们后宫的宫女、太监们,不都是坐下来一起吃吗?”

果然,宁远环顾了一圈,青鸾轩的太监宫女们围坐在双层盘炉旁边等水烧热,一遍聊天,一遍严肃地点评道:

“这双层盘炉竟长得和火锅一模一样,看来还是不能低估古人的智慧啊。”

“是啊,可惜就可惜在没有火锅底料,我加了点调料花椒,代替一下,味道到底不如了些。”

“陈医生,你这么博学多识,哪天配一个呗。”

“呵呵呵呵,倒也不是不行。”

而枫皇后这里,则又是另一番景象。

“你怎么敢私自停药?这样很危险!你怎么敢的,啊?”

大宫女脸色不虞,重重地将水杯拍在桌上,“出现戒断反应,病情加重了怎么办?这个责任谁来负?”

枫皇后此时则像个鹌鹑,缩在一旁,低声喃喃:“抱歉李医生,我最近几日感到身心愉悦,意气风发,我觉得我的病已经好了,不用吃药了,所以......”

大宫女气不打一处来:“好了?好了你还用呆在这儿吗?”

枫皇后心虚地低下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片刻,大宫女消了消火气,舒缓了口气,无奈道:“我知道,双相患者遇到的一个很大的难题是,患者可能会混淆躁狂期的盲目乐观与正常人的区别,导致躁狂时出现不切实际的自信,认为自己的病症已经痊愈了,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以后不可以擅自停药了,知道吗?”

枫皇后忙不迭连连点点头:“医生,我知道了。”

她举起右手发誓:“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大宫女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伸手去夹盘炉中的鸭血去了。

见宫女不再生气,枫皇后也才嘿嘿两声,挥手招呼宁远来尝菜。

宁远怔怔地看着这热气腾腾的一幕,又联想到后宫外宫女太监们窃窃私语时流露出的压抑氛围,再想到那个沉入冰冷的湖水,却在生命尽头祝福自己“福泽绵长”的小宫女,只觉得割裂,又引出无限怅然出来。

见宁远神色凝重,不知在思附什么心事,枫皇后有些惊讶地说:“宁宁,你在想什么呢?”

宁远缓过神来,朝枫皇后遥遥一笑:“没什么!”

她坐到枫皇后和冉贵妃中间,冉贵妃一口气给她夹了许多菜,嘴里念念叨叨地说着什么,话像雨水一样密集,似乎是要把憋在房中这几天所有没说的话全都一股脑说出来:

“哎呀呀宁宁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有多闷除了护士医生根本没人和我说话我都快闷死了啧啧啧对不起宁宁那天可能吓到你了可谁叫皇帝老登骂我们呢那时候我脑子像卡壳了一样一冲动就拿杯子砸他了哎呀呀没吓到你就好......”

枫皇后拿手去捂她的嘴,笑道:“别说了,说得我头大!”

宁远也笑着摇摇头:“那时臣妾也的确吓了一跳呢,不过贵妃娘娘如今无恙便好。”

冉贵妃推开枫皇后的手,歪着头望着宁远:“宁宁,我不在的这些天,有什么好玩的事发生吗?”

凝噎一瞬,宁远不自然地说了一句:“没有吧。”

冉贵妃点头:“哦哦哦噢噢哦哦哦,话说小钰怎么没来和我们一起吃火锅。”

枫皇后道:“阿钰她就是这个样子,特立独行又社恐,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冉贵妃言简意赅地评价道:“很酷!”

三人嘻嘻哈哈地聊了一会儿,去取碳的绿珠回来了,她弯腰放下炭盆,刚想离开,被手疾眼快的冉贵妃死死拉住。

绿珠眼中立刻露出求救的眼神,宁远微笑着说:“绿珠,别那么拘束,难得冉贵妃无恙,大家聚聚,你也别客套了,坐下吃吧。”

见自家小姐毫不介怀,绿珠也才叹了口气,拗不过热情的冉贵妃,与三人并排坐在了一起。

吃饱喝足后,众人齐心协力将残局收拾掉,一一告别离开了青鸾轩。

阔别众人,本来热闹非凡的青鸾轩一下子显得很空,冉贵妃抚摸着小腹,满足地向宁远告别:

“嗝儿,宁宁,我去睡一会儿,等我醒了,咱们一起玩去。”

宁远笑着点头。

冉贵妃眼神一变,笑嘻嘻地用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绿珠姐姐,你也要来噢!”

绿珠磕磕巴巴地说:“娘娘这实在是不合礼法......”却没等她把话说完,冉贵妃已经打着饱嗝儿转身走了。

等宁远和绿珠回到偏殿,躲在偏殿的红鸾却走了过来,替宁远拆掉鬓边的珠宝钗饰。

绿珠搅着帕子,眼泪汪汪地说:“小主,贵妃娘娘对绿珠好热情好热情,热情地让奴婢害怕。”

红莺插嘴道:“害怕就对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宁远道:“既然贵妃娘娘都如此盛情邀请了,你也不可推脱。”

绿珠对着手指:“奴婢知道,只是那日宫宴上贵妃娘娘竟作如此疯癫态,实在是叫奴婢看了害怕。而贵妃如今却不知为何又对奴婢这个微不足道的宫女如此热情,奴婢实在是、实在是......”

绿珠吞吞吐吐了半天,下了一个结论:“奴婢实在是惶恐。”

红莺笑嘻嘻地说:“你太老实了!她们叫你一起用餐,你就这么去吗?像我一样躲在偏房里,岂不是就免了这种麻烦事。事出反常必有妖,那冉贵妃如此拿正眼看你,却不知暗中打得什么盘算......”

宁远却一本正经地打断红莺,对着绿珠说:“你不要害怕,冉贵妃她只是生了一种病,她虽然试图袭君,可那只是受了刺激在先,她情绪平稳的时候,就和正常人是一样的!你只要与她像平常人一样相处就是了。”

闻言,红莺诧异地看了一眼自家小主:“小主?”

宁远问:“怎么了?”

红莺死死地盯着宁远,片刻后,她静静地说:

“小主,当日我们第一天入宫,在宫门处告别老爷、夫人时,您可记得他们的叮嘱?”

宁远闻言,眸中流露些许诧异。

红莺道:“小主,您不记得了,奴婢可未曾忘记。老爷说,后宫斗争的惨烈程度不逊于战场,步步惊心,应该小心谨慎。夫人说,后宫女子给口腹蜜剑,嘴里姐姐妹妹地叫着,心中却个个精明毒辣,万万不可被她们迷惑!小主,这些话你可曾忘记?”

宁远忽的站了起来,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我没忘!”

红莺反问道:“那小主可否告诉红莺,为何那冉贵妃只不过对您虚情假意了一番,您却在替她开脱?”

她步步紧逼,“您难道忘了,夫人肚子里的小弟弟是怎么死的?您忘了,金珠儿为何投井,思琪是被谁毒杀的?您忘了这个选秀的机会,夫人又是如何为您争取的?我们宁家的后宅就残酷如此,难道后宫便步步好走、后妃就个个和谐恭顺?”

宁远结结巴巴道:“我、我、我。”

片刻,她垂下眼睫,“这些我都没忘。”

红莺叹了口气,在宁远面前双膝跪地,朝她行礼:“方才是奴婢狂妄失言,望小主恕罪。”

但,她又握住宁远的双手,慢慢地说:“小主,您不能遗忘我们宁氏一族的荣耀。”

红莺本姓宁。是宁氏破落的远亲之女,其父因言下罪,女儿本应发卖为奴,却被宁远的父亲花重金买下。私底下,宁红莺并不以奴婢自居。

宁远颓然地说:“我知道。”

但,想起冉贵妃无私的传授,枫皇后温情的关怀,宫中人人平分的份例......

宁远忍不住道:“可她们也许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红莺闻言几乎是跳了起来:“小主!您是被她们灌了迷魂汤吗?”

宁远摇头:“你不明白,她们和我们不一样。”

红莺反问:“有什么不一样?”

宁远闭口不言。

红莺见宁远不说话,怒极反笑,推门离开了。

宁远呆呆地看着黄铜镜里拆了一半的钗饰,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

绿珠走上前去,接替了红莺的钗饰,替宁远拔掉髪上的宝石与绢花,又拿起玉梳替宁远梳头,见宁远表情实在难过,绿珠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劝慰道:

“小主,您别介意,红莺就是这个性格,风风火火,有什么说什么,她是为了您好,您也别往心里去。”

宁远问:“绿珠,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你觉得,后宫的娘娘们,是真的对我好,还是假的对我好?”

绿珠凝视着黄铜镜,一下一下地替宁远梳发。

片刻,她道:“奴婢也不知道。”

“奴婢见后宫娘娘,虽然个个性格古怪,却和蔼亲善,单纯地像高山上的清泉,想来是并无坏心。可毕竟人心难测,到底怎么想的谁又知道呢?”

宁远低下头。

她攥着手中的帕子,说:“绿珠,你知道吗?宫中死了个宫女。”

绿珠仍旧是淡淡的,脸上没什么反应:“是吗?”

宁远道:“那宫女死前曾见过我,那时她被一个黄旗格格打得快死了,她真可怜啊,一直在磕头,想求得一线生机,却没注意到她的主子手里攥着簪子,想来是准备将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刺死了,是我跳出来救了她。”

绿珠道:“娘娘,您不该救她的。”

宁远重复道:“是的,我不该救她的。他人的事,同我又有什么关系,东管西管,反而会惹出麻烦。做坏事很容易,可将好事做到底,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更何况,她只是个小宫女。绿珠,你记得吗,我们宁府里到底死了多少丫鬟啦?有被赐死的,有投井死的,还有被毒死的。别说丫鬟了,阿爹的几个偏房,不也有被赶出去的、莫名其妙横死的?”

绿珠垂下眼帘,分辩不出神色:“是啊,左不过是些低贱的人,草席子一卷,当爹当娘的哭几声,那便再也没有了。”

宁远道:“我本不该救她的。可是,我想到了后宫里的娘娘们,她们遇到这种事,会不会跳出来将她救出来呢?不知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她们一定会的,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跳出来了。真奇怪,我为什么要救她呢?那时我在想什么,我也搞不清楚。”

片刻,她长叹一声:“可惜我没有她们厉害,那宫女还是死了。”

绿珠道:“嗯。”

宁远又问:“绿珠,你觉得后宫娘娘们坏吗?”

绿珠还是说:“奴婢也不知道。”

宁远无奈地笑了一下:“我倒觉得,也许,坏的其实是我们这些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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